有些事,你想忘記,你以為不去想它,它就會漸漸地從你的記憶中消失,不會回來。
可是,你卻發現,越是想要忘記一件發生過的事,它卻越是緊咬著你。
未必是今天,未必是明天、下星期、下月、明年,
但是它總會回來,
或者是一年後、五年後、十年後。
我也曾經希望,生命中好一些帶給我無限悲痛的事,從頭到尾根本沒有發生過;
即便是發生了,我也希望能忘記它們曾經確切地發生過;
但,我想來想去,發現一個人根本沒可能徹底地忘記一些在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事,說可以,也不過是欺騙自己。
所以我對自己說:不要再說服自己、欺騙自己說可以忘記發生了的事情,大腦很狡猾,你跟它比賽,你輸定了。
然後,我決定不再去設法忘記那些無可挽回的事,我只是選擇盡量避免讓思想時常停留在那裡。
偶爾,那些記憶會回來找我,我也會偶爾垂淚。
時間久了,我知道我確實是沒有忘記到那些事,
只是,我已經習慣了它們會得回來找我,
而每次回來,它們都會得教我心痛垂淚,
這些,竟漸漸成為生活的一部份,
當你發現這一點、當你開始誠實地面對自己的過去,
你甚至開始不再因為它回來突襲你而流淚了---即使你仍然不打算接受它擁抱它。
就好像一種壞習慣,
你有時候很討厭它,卻無論如何甩不掉它,
然而又因為時間久了,你必須承認,
它確實是造就今日的你其中重要的一環。
Saturday, January 31, 2009
壞記憶.壞習慣
Friday, January 30, 2009
財神,HOHOHO
兩篇文「Dictionary Mania (Con't[ii])」和「關於詩和詩的翻譯 (續)」遲遲未寫好,還有SDk日記也寫到一半,兼且有勁多新事想加進去,怎麼辦?但這些都要在我精神好的時候才可一鼓作氣完成......初二發燒到今日初五才好轉呢。SD,我也想念妳。
今早cfu來接我一起上班,我們分道揚標後,cfu在途中見到聖誕老人(!)。農曆新年都快過了耶。
電話中---
cfu:我見到聖誕老人。
k:(嚇)!
cfu:佢會唔會有少少誤會咗?
k:佢可能拎咗套財神裝去乾洗未攞得。頂住先。
cfu:哦......!係啦呵,差唔多唧。
k:又會差唔多嘅......
cfu:西方神財丫嘛。
k:喂,人地西方送d嘢唔同架喎。
cfu:唔係丫,都係送禮唧。不過我地果個鐘意折現。
k:......又係喎。
笑死我。
Sunday, January 18, 2009
關於詩和詩的翻譯
一直沒有談過關於自己的工作,現在夜深人靜,周公還未有要來訪的意思,就說一兩句。
自從去年二月辭去成報法庭記者一職後,一直等待理大那邊準備好合約好讓我正式上班。月復月,終於等到六月初才正式上任,在理大的中文及雙語學系(CBS) 翻譯研究中心(Translation Centre)上班,擔任研究助理一職。雖則說是一名研究助理,可我的工作內容與學術「研究」沒有很大關係,實質上我做的是我本行:翻譯。我是做文學翻譯的,更準確一點來說,我譯詩。
我們正在準備一本詩集,結集了中國多位當代詩人的詩作,全譯成英文,以中英雙語形式出版。因利益關係,此詩集的實際內容則不便公開。
半年來,每天上班都一直在不停地譯詩,百幾兩百首詩作,我是把它們都翻譯過來的先鋒,然後我會帶著我的初稿,與教授兼老闆B一起討論,產生二稿、三稿、四稿、五稿……直至我倆都對譯稿稍為滿意後,再將稿件電郵致另外兩位合作伙伴,一位是流放海外的朦朧派詩人Y、另一位是詩人兼英國某大學的教授H,由他們二人分別評審、批改後,再傳送回來,我和教授B收到後再校正、批改,如此類推。
每天對著一堆詩作埋首譯個不停,再喜歡的工作也難免產生一點點厭倦感。不不不,我並不厭倦翻譯的工作或翻譯詩,使我開始感到厭倦的,是「詩」本身帶給我的種種疑問、以及翻譯這些詩作的過程中帶來的疑問。我以為翻譯詩會令我更了解詩,可是譯的越多,我卻越不了解詩。譯了幾十首詩,半年後終於到了瓶頸,我開始問自己,到底詩詞的內容本身是否一定要有意思的呢?有這樣的一個疑問,是因為基本上譯者本身最好對譯文有相當的了解,明白作者行文的用意、字裡行間的意思,才能作最貼近原文的翻譯。而我卻越譯越看不到詩是什麼、以及每一首詩究竟帶著什麼意思。
「詩」是一種很詭異的文體,普遍來說,我們認識的「詩」總以最精簡的詞彙,透過一些既定的形式,帶出某個/某些最深入最具層次的意思;而我在翻譯「詩」的過程中,卻慢慢發現到,有時候「詩」本身甚至不帶著一個實際的意思出發,它可能只是詩人純粹地玩弄文字、它可能只是詩人製造的一個單純的存在,而當它切切實實地「存在」了,卻又一下子成了有一具有生命有靈魂的獨立個體,而且不斷地隨時間和讀者變形!有時候,我在翻譯過程中感到沮喪,是因為我根本無法追得上「詩」的步伐,我感到自己無法理解它、分析它;然而,如果我無法清晰地有系統地分析原文,我還能製造出好的翻譯嗎?連我這個譯者在詩的身上花的心血和時間那麼多,都沒辦法好好的了解它,我又有什麼辦法說服我的讀者閱讀我的譯文?
(待續)
Thursday, January 15, 2009
對話
以下是我和cfu的對話:
k: 有時我覺得自己睇嘢好容易企得太開, 一件事既好同壞我都會去睇同埋採納雙方既論點, 我唔係話做人客觀d唔好, 但我有時候會問自己會唔會過份客觀, 過份中立, 太neutral, 做人對事物既睇法幾乎接近冇一個顯著既standpoint, 咁樣容易俾人感覺好弱。
cfu: 咁先強呀。
k: 然後又因為咁, 我覺得自己同呢個世界、同生活好有一種距離感, 好似呢個世界發生既事同我好有關,又同時冇乜關係。
起碼一個有standpoint既人會為佢既standpoint去fight,
我作為一個對咩事都neutral既人, 好似冇嘢值得&需要我去fight for咁。
k: 呢個問題我諗咗好多年, 後來我有少少頓悟(唔知算唔算呢?)。
既然世界於我有呢種無爭既感覺, 只要我每日做好自己, 一生加起來既日子 就等如供獻咗世界, 後人亦會因為我努力活過呢幾千萬個日子而有得著, 生活得更好。
k: 不過有時始終都會覺得自己做人對乜嘢都好似冇乜立場咁, 好似唔係幾好, 俾人感覺性格好弱、唔突出。
cfu: 因為其他人無主見,或者好多係偏偏地嘅主見,無一個實在嘅standpoint先要去搵個standpoint去back them up,但係呢個世界所發生嘅大小事,都係千絲萬縷嘅因果組成,真真正正係無黑白之分無始無終,所以所有所為standpoint都係企唔住腳,一定有弱點。
k: 師父, 你好得呀!!!
k: 我成日懷疑自己會唔會俾人感覺好無主見, 因為次次人地argue d乜我都坐响度微微笑唔出聲聽人講。
cfu: 我地嘅諗法係好似計數咁,將件事化為最簡單,盡量去搵番(最接近)件事嘅根源,點去撥亂反正。
k: 好高喎師父。
cfu: 可以話呢個係我地嘅standpoint。
k: 但係咁喎, 我又會覺得, 根源, 咩係事件既根源? 公說公有理, 婆說婆有理,你話有雞先定蛋先? 定係又有雞又有蛋齊齊上?
所以, 我真係覺得為一件事去爭論太多係一件好無謂既事(除非為訓練思維+說話技巧), 因為根本講乜都啱, 又或者講乜都錯。
cfu: 就係呢樣野,雞先同蛋先,米即係要定黑白囉,公說公有理, 婆說婆有理,米又要定黑白囉。
我地唔係要分黑白嘛。硬分黑白梗有一面唔服。
千絲萬縷黑白交纏米係灰囉。
k: 我係黑既白既同埋全部無限既灰都要晒囉,咁一般人眼中, 咪就係無主見囉 =_=
i mean, 全部要晒, 或全部都唔要。
k: 其實我企响呢個standpoint企得好硬, 但我又唔可以要求人人雙眼都睇得見灰色, 仲要係無限咁多隻。所以有時就會造成我一開頭講既困擾/煩惱喇!
cfu: 根源就係要搵到因果,即係慢慢拆解比佢地睇整件事嘅因果交纏,好似做代數咁,你做過啲咩引起佢咁諗,佢做過啲咩另你咁諗,你做過啲咩引起佢咁諗,佢做過啲咩另你咁諗,你做過啲咩引起佢咁諗,佢做過啲咩另你咁諗,你做過啲咩引起佢咁諗,佢做過啲咩另你咁諗,你做過啲咩引起佢咁諗,佢做過啲咩另你咁諗……
可能有排拆,但係要比相方知大家都有啱有唔啱。
k: 但你唔覺得, 好多時你走去同人分析都係"sigh"氣既咩?
d人都唔明既。
cfu: 係架。
k: 一係蠢, 一係就企硬自己信果邊。
k: 所以每次如果發生一班人為一件事爭論既情況, 我十次有九次半都冇乜聲氣, 企埋一邊睇戲, 根本兩邊人數出來既point都已經講wrap up晒成件事既因由是非對錯(如果有)。
cfu: 所以就出一套叫彿學嘅哲學出黎教化世人,等佢地拗之前學適分析。
(這裡跳過一段)
k: …有時我諗, 我鐘意詩, 都係因為詩有太多太多既可能性, 一旦詩人寫下詩, 詩本身就成為咗有生命既獨立個體, 而生下呢首詩既詩人, 亦無辦法再管呢首詩點樣去喺讀者面前表現自己。
cfu: 詩又唔同嘅。你只要講你嘅感覺。
k: 詩唔係淨係得抒情詩。詩本身可以係冇意思, 完全純粹玩弄文字。
cfu: 其他人或有其他感覺。
k: 其實同一個人對一件事件既看法係一樣。所有嘢都不過係視乎你點睇。其實或者根本果樣嘢本身就無意思。
cfu: 呢樣真係要主觀,無得客觀。
k: 本來無一物。我覺得世界上好多嘢其實爭黎都無謂, 將所有事物還原到根本, 或者其實所有事物本都冇一個「意思」的, 只係單純地存在; 正如人, 人本身並無帶住一個名字出生, 但偏偏人人都有個名字, 都係別人加於佢身上的。
cfu: 一念都係多。
k: 於是乎後來我就開始冇再諗點解人要生存了, 總之我就係單純地存在著, 吹咩? 又, 既然都係度, 不如做點自己高興的, 亦建設下個世界。
cfu: 要人人活得開心嘅世界。其實你係啱,路線正確。
但。並唔係咩都無所為。 (ß cfu咁講係有特別原因, 這裡不詳加說明)
k: 我覺得呢個「單純地存在著」係有所為架。但係死咗就唔會知有咩所為, 因為已經唔係「單純地存在著」。
k: (你明唔明我up乜??)
(又跳過一小段)
k: 我又唔恨睇透喎, 睇得透又唔好玩, 可能睇透到時就會圓寂(!)
我又歡喜有時扮下憂鬱扮下感傷, 痛苦之中又有一番甘味。(好變態!)
cfu: 我覺得可能睇透會好快樂呢。
cfu: 為得到有所為嘅野而快落,又唔會為得唔到或失去而悲傷,全贏嘅局面。
所有野都有意義有所為,亦無所為,因此唔好太執著佢嘅所為...明唔明。
為追求所有所為嘅野而生存,努力,但求不得亦唔好執著而苦自己,就係呢個境界。
大概講到這裡, 我們就沒頭沒腦的扯到其他話題去了。這段對話本來只屬個人珍藏, 不打算在blog上公開, 但後來又忍不住, 想公諸同好, 又想知別人在這方法有什麼想法, 於是, 齊理一下, 放上來了。